停牌169天，诺辉健康仍陷财务造假旋涡，股票估值遭“腰斩式”下调

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蓝鲸新闻9月13日（记者 王健文）停牌169天后，诺辉健康（6606.HK）再度陷入风波。
9月13日，大成基金发布公告，对持有的诺辉健康股票进行了估值调整，下调幅度接近75%。此前几天，海富通基金、光大资管、路博迈基金等相继调低了所持诺辉健康的估值。
作为风波中的另一方，诺辉健康曾头顶“中国癌症早筛第一股”的光环登陆港股市场。但此后，公司先是陷入财务造假风波，又因未能按期发布2023年年报停牌至今。
9月9日，诺辉健康首席财务官高煜及审计机构德勤同日宣布辞任，诺辉健康的未来更加扑朔迷离。
停牌169天，估值跌超7成
由于年报难产，自3月28日至今，诺辉健康已停牌169天。
在停牌前一日，诺辉健康股价收于14.14港元/股，不过，随着停牌时间拉长，越来越多的持股基金开始调整对该股票的估值。
自9月10日以来，已有海富通基金、光大资管、路博迈基金、大成基金4家基金宣布对持有的诺辉健康进行估值调整，调整价分别为6.06港元/股、5.70港元/股、9.00港元/股、3.54港元/股。其中，大成基金调降最多，与14.14港元/股的股价相比下调了74.96%。
根据中国证监会关于证券投资基金估值业务的指导意见，对不存在活跃市场的投资品种，应采用在当前情况下适用并且有足够可利用数据和其他信息支持的估值技术确定公允价值。
一般而言，一只停牌股在停牌期间发生重大变化，可能影响股票复牌后市值。为了防止基金净值与其持有资产的价值差距过大而产生套利风险，基金就会对该股票的估值进行调整。消息面上，9月9日，诺辉健康的CFO高煜、2023年度审计机构德勤先后宣布辞任。
值得注意的是，此次并非诺辉健康首次被基金调低估值。今年6月28日，汇添富基金率先调低诺辉健康估值，此后一直到7月17日，共有20支基金公告对诺辉健康的估值进行下调。而彼时，公司正面临被调出港股通的情况。7月10日，深交所发布公告称，诺辉健康被调出港股通标的证券名单。
诺辉健康成立于2015年，由朱叶青、陈一友和吕宁三位北大生命科学学院校友联合创立。2021年2月，公司成功登陆港交所，发行价为26.66港元/股。上市首日，公司股价收于84.00港元/股，涨幅达215.08%。不过，受港股生物医药板块转冷等因素影响，自2021年下半年起，诺辉健康的股价开始回调，至2022年10月，公司股价最低跌至13.34港元/股，较高点跌幅超8成。
或是由于2023年一季度诺辉健康成功“摘B”，2023年3月末，布局该公司的基金数量显著增多，共有14只基金重仓持有该股票。
但到2023年8月，市场上流传出了署名为Capitalwatch发布的《关于诺辉健康财务数据造假的调查报告》，对公司的财务数据提出了质疑。此后，布局诺辉健康的基金数量开始减少。至2024年6月末，重仓该股票的基金仅余华夏基金、富国基金、创金合信基金、路博迈基金旗下共6只基金。其中，华夏基金旗下的华夏兴阳一年持有混合持股规模最大，合计持有诺辉健康325.90万股股票，市值约为4205.84万港元。
整体来看，重仓诺辉健康的几只基金，对其估值的下调幅度均不算高。在2022年7月的一轮估值调降潮中，上述几家重仓基金给出的调整后价格均在9港元/股以上，路博迈基金更是给出了11.36港元/股的估值，仅调降约19.66%，是该轮调降中降幅最低的一家。
此次路博迈基金虽然再次下调了诺辉健康估值，但仍给出了9港元/股的价格，调降幅度低于其余几家基金。对于重仓基金而言，大幅调低诺辉健康估值，或会对其业绩表现产生较大的不利影响。
深陷造假传闻，CFO、审计机构同日辞职
作为“中国癌症早筛第一股”，诺辉健康主要针对结直肠癌、胃癌，推出了常卫清、噗噗管和幽幽管三款商业化产品。其中，常卫清于2020年11月上市，是当时国内唯一获国家药监局批准的消化道癌症筛查产品。
根据诺辉健康2023年中报，2023年上半年，公司业绩大幅上涨，实现营业收入8.23亿元，同比增长264.58%；毛利率为90.9%，较2022年同期的82.0%增长8.9个百分点；经调整净溢利0.61亿元，同比扭亏为盈。诺辉健康三款产品中，常卫清的业绩增速最快，2023年上半年，该产品的收入达4.91亿元，同比增长566.2%，贡献了公司近6成的收入。
然而，Capitalwatch在其发布的《关于诺辉健康财务数据造假的调查报告》中称，诺辉健康通过不断压货，营造9成虚假销售收入。根据该机构的推算，诺辉健康2022年全年销售额约为7695万元，仅为其财报披露的2022年7.65亿元营收的十分之一。
此外，在该报告中，Capitalwatch还提及了诺辉健康的销售费用问题。据公司财报，2020年至2022年，公司销售及市场开支分别为0.65亿元、2.71亿元及5.55亿元，2023年上半年为5.71亿元，占当期总收入的69.4%。在上市之后，诺辉健康的销售费用激增，吞噬了大部分的利润。
对于上述指控，诺辉健康发布公告称，指责报告内容公然造假。公告表示，一家所谓的做空机构发布了一份包含众多针对本公司失实、毫无依据且具误导性指控的报告，旨在对本公司股价造成负面影响，从而满足做空机构的私利。
针对销售费用及医疗反腐等问题，诺辉健康表示，以2022年为例，三分之一的销售费用用于销售人员，二分之一的销售费用用于市场推广，市场推广中包含广告宣传、学术会议、课程会议等。到2025年，公司的销售费用率争取降至40%。公司也认为，医疗反腐对我们公司的现有的业务，包括未来6-12个月的业务几乎不产生影响。
诺辉健康董事长兼CEO朱叶青还强调，公司的审计机构是德勤，被使用最严格的体系确认收入，所以诺辉的财务数据都是真实准确的。
但被朱叶青“寄予厚望”的德勤，却在诺辉健康2023年年报发布前“倒戈”。
2024年1月，诺辉健康发布业绩预告，预测2023年实现营业收入19.79亿元至20.50亿元，增幅为158.9%至168.2%。其中，常卫清的销售额为11.77亿元至12.10亿元，增幅为230.6%至239.9%。
但最终，诺辉健康按期发出2023年年报。2024年3月27日，诺辉健康发布公告称，公司原定于2024年3月28日发布的2023年年报将延期发布，公司股票也将停牌。
此外，诺辉健康公告中还显示，德勤也对公司提出了几点关注事项，要求公司说明常卫清出售交易的有效性、噗噗管和幽幽管出售交易的有效性、销售及营销开支的有效性等问题。此外，德勤还要求公司审核委员会委聘第三方专家进行独立调查。
根据此后诺辉健康发布的几次复牌进展，公司的独立调查仍在进行之中。不过，到2024年9月9日，诺辉健康突然宣布德勤辞任公司2023年年度审计机构。
诺辉健康认为，公司一直与德勤保持联系，要求其承诺完成2023年审计的暂定时间表，但德勤一直未作出承诺。因此，诺辉健康的2023年年报一直未能刊发。而德勤方面则认为，前述“独立调查”完成后，其才能评估2023年审计的完成时间。
一方要求尽快完成审计工作，以刊发年报，另一方要求等到独立调查结果出炉后才能确定完成审计的日程。双方意见相左，最终德勤选择辞去审计机构职务。
同一日，诺辉健康联席公司秘书及首席财务官高煜、联席公司秘书莫明慧同时宣布辞任。自2020年6月起，高煜一直担任公司CFO一职。
CFO与审计机构同日辞任，诺辉健康的真实情况愈发扑朔迷离。真相究竟如何，或许仍待独立调查结果出炉后才能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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